Publiek en presentatie
Steven Engelsmans column over nieuwe museumdefinitie in het Chinees vertaald.
De vertaling is gemaakt door:
Junlong ZHANG, School of Ethnology and Sociology, 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, Beijing, 100081 China
博物院 MUSEUM 双月刊 2020年第1期 总第19期
博物馆“新”定义被搁置了么
——基于国际博物馆协会第25届大会讨论的批判性反思*
Is the “New” Museum Definition Broken:
Critical Reflection on the New Museum Definition Proposed
文森特·诺斯1 史蒂芬·英格斯曼2 著 张俊龙3 译
Vincent Noce1 Steven Engelsman2 , Translated by Zhang Junlong3
(1. 《艺术报》编辑部,伦敦,W1S1BN;2. 维也纳世界博物馆,维也纳,1010;3.中央民族大学,北京,100081)
(1. The Art Newspaper, London, W1S1BN; 2. World Museum Vienna, Vienna, 1010; 3. 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, Beijing, 100081)
博物馆是什么?国际博物馆协会作为博物馆界 的权威机构,给出过答案。从1946年开始,国际博 物馆协会将博物馆定义为收藏机构;1951年,博物 馆被定义为一种机构,直到1961年才被定义为永久 性机构。亚洲同行于2004年国际博物馆协会首尔大 会提出非物质文化遗产概念,这次概念讨论经过充 分准备,没有遇到任何阻力。博物馆定义的当前版 本是2007年在维也纳大会上通过的,其中包含非物 质遗产概念。
国际博物馆协会执行董事会于2019年7月22日在 巴黎选择了新的定义,但有24个国家委员会发布了请 愿书,预示了一次博物馆定义讨论的“重大分歧”。 2019年9月7日国际博物馆协会第25届大会上,包括法 国、意大利、西班牙、德国、加拿大和俄罗斯在内的 24个国家分支机构以及5个博物馆国际委员会,经过4 个小时讨论,三分之二的意见对提议的新定义持否定 态度。多数建议将投票推迟了一年。然而,正如一句
荷兰谚语所言:拖延就是取消。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,国际博物馆协会仅对当前
定义进行了小幅调整,将博物馆定义为“非营利性机 构”,博物馆“为教育、研究、欣赏的目的,征集、 保护、研究、传播并展出人类及人类环境的物质及非 物质遗产”。但是,包括丹麦研究员杰特·桑达赫尔 (Jette Sandahl)在内的一些人反对说:“它不适用于21 世纪”,并且没有回应当前对“文化民主”的要求。
桑达赫尔领导的委员会提出了新的百字定义, 将博物馆定义为“针对过去和未来进行批判性/关键 性/重要性对话的民主化、包容性和多声道空间”, 并补充说明:“(博物馆应)解决当今的冲突和挑 战,为社会妥善保存物件和标本,为后代守护多种 记忆,保证所有人平等可及遗产的权利。”博物馆 应是具有“参与性、透明性”,“与各种社区积极 合作并为其建立伙伴关系”并“旨在为人类尊严和 社会正义,全球平等和地球福祉做出贡献”。
* 2019年9月,国际博物馆协会第25届大会在日本京都召开,在这次会议上,关于修改博物馆定义的提案未能通过。本文摘编了 学者史蒂芬·英格斯曼对此次会议的讨论(刊于Museumpeil)和记者文森特·诺斯的报道(原标题What excathy is a museum? Icom comes to blow over new definition,刊于The Art Newspaper,2019年8月19日),或许有助于读者理解国际博物馆学发展的历史,以 及博物馆定义未能通过的原因。
然而,一石激起千层浪,多位学界人士直接发 出了反对的声音。
国际博物馆协会法国国家委员会主席朱利叶 特·拉乌尔·杜瓦尔(Juliette Raoul-Duval)迅速谴 责了这一充满“意识形态”的宣言,称其“未经咨询 国家分支机构便已发布”,并认为新定义是个玩笑。 《艺术论坛报》的创始人迪迪埃·赖克纳(Didier Rykner)说,他抨击桑达赫尔等人描述的奥威尔式新 闻发言,用物件和标本代替艺术品。要求延迟投票的 一些国家委员会表示:“定义应强调博物馆的功能及 其与有形和无形遗产的关系的重要性,这构成了博物 馆与其他文化机构的区别性特征”,并谴责桑达赫尔 文件的“政治意味”。
戴瓦兰(Hugues de Varine)是20世纪70年代 “新博物馆学”概念创始人之一。对于博物馆的新 定义,他坦言对这种“意识形态性的序言”的“夸 张语气”感到惊讶,因为这一概念没有将博物馆区 分于文化中心、图书馆或实验室。
法国索邦大学(Université Sorbonne Nouvelle) 的Francois Mairesse教授的反对则更为严重。他于6月 从桑德赫尔领导的委员会辞职,并称提议“未反映 两年多来的讨论”并且“定义是一个简洁而精准的 语句,界定研究对象的特点,这不是一个定义,而 是对流行价值的陈述,太过复杂且部分异常……对 于大多数法国博物馆来说,这将是很困难的。卢浮 宫按此定义,将被视为‘多声道空间’,后果可能 很严重。”此外,Mairesse补充说:“该定义没有考 虑到博物馆的种类繁多。仅设定一种类型的博物馆 将是灾难性的。如果投票破坏了一直支配着国际博 物馆协会的共识,那将严重削弱该组织。”
显然,大多数人无法认同新定义。原因何在? 3年前,国际博物馆协会成立负责更新博物馆定义 任务的“博物馆定义、前景与潜力常委会(Standing Committee for Museum Definition,Prospects and Potentials, MDPP)”由桑达赫尔领导。她曾在哥德堡创建了 令人印象深刻的世界文化博物馆(Museum of World Culture),该博物馆包括选自民族学博物馆和世界文化 博物馆的众多重量级收藏。这些世界文化博物馆是非常
新近的发展。它们解决文化认同和多样性议题,受社会 责任/担当议题的驱动。最近几十年来,(欧洲)民族 志博物馆都经历了一次巨大的危机。1990年左右,他们 意识到,必须彻底摆脱殖民时代的遗产概念,重新发 明、表征(reinvent)自己。从以“第三方”的态度呈现 他者的历史与文化——这种呈现却无法把他者的现实生 活包括在内——到以参与者的角度关注人,关注文化, 博物馆在诸如人权(UN)、文化多样性和非物质遗产 (UNESCO)以及气候变化(IPCC)等世界宣言中, 可发现一种新的合法性,一种新的博物馆学得以出现, 由多声道(polyphony)、合作关系(partnership)、包容 (inclusion)、社会责任/担当(social responsibility)、原 始国博物馆知识和藏品共享(the sharing of knowledge and collections with museums in countries of origin)等关键因素 组成。这是惊人的、令人振奋的事态发展,笔者(史蒂 芬·英格斯曼)也热情地参与其中。这些转型,十分有 助于民族学博物馆(ethnological museums)的发展。它 们将再次成为自豪的、充满活力的机构,譬如最近布鲁 塞尔附近的特尔菲伦(Tervuren)重新开放的中非皇家 博物馆(或者说是维也纳世界博物馆)!
现在,来自博物馆世界这一部分的所有这些 创新,突然都被载入新的博物馆定义。变化之大, 之前所有调整都不值一提——永久性机构必须为民 主化、包容性和多声道的空间让位,以就过去和 未来进行批判性/关键性对话(并且“过去”“未 来”均为复数形式,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和 未来)。这场争论可以解释为老一代与年轻一代之 间,或者拉丁传统与盎格鲁—撒克逊人之间迈向更 具包容性博物馆模式的争论。刚刚发明或重新发明 定义的博物馆先锋者已更为大胆,试图使其美好愿 景成为一个机构的通用标准。如此一来,博物馆定 义变成一种行动、行为方式、路径。国际博物馆协 会此举异常大胆,这不是我们博物馆定义所应适用 的。新定义应为普适接受的内容,保持所有国际博 物馆协会成员的相互依赖性。新的国际博物馆协会 执行理事会正面临一项艰巨的任务——将MDPP的创 新观念融合成为可被普遍接受的博物馆新定义,并 且一定要避免另一场惨败。
专 题 029